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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……”
他裹紧了自己的风衣。
“味道好浓。”
他伸出皮包骨头的手，抓起长箫，在门把手上敲一敲，门应声而开，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从门缝里挤了出来，在这份浑厚的味道里，他闻到了相当具有辨识度的铁锈味。
“嗡嗡嗡嗡嗡嗡嗡嗡……”
大片苍蝇飞舞的声音像是开上了音响，震得人心里发慌。
“吵死了，摆平它们。”
红色的光一闪，所有的苍蝇突然都停在了天花板上，房间内一时间安静无比。
“这尸体……看着像烂了几个礼拜了。嗯……”
他挥一挥长箫，像是演奏家挥舞着指挥棒，那扇教师公寓的门自己关了上去。
“血腥味来自这里。”
他挥一挥长箫，一股无形的力量掀开床被的下端，扯出来黏连不断的血丝和腐烂的皮肉，烂肉上的脓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。
“嗯……”
他转身，轻轻挥箫，被子又自己盖上。
“你还查探得挺悠闲的啊……大侦探。”
瞳孔一缩，他连忙挥手，乌黑的长发如被狂风舞动，赤红色的恶灵现身，一把挡在他的身前。
穿着正装，戴着奇奇怪怪的阴阳脸面具，站在门后面，从什么时候开始的……这个家伙……
“你会在这里，我们学校还真是藏龙卧虎啊……这个大学真是来对了。”面具男继续说道。
“你想做什么？”
“找到这个凶案的始作俑者，回收一些东西。你呢？”
面具男颇为随意地回答着，两手插兜，就那么靠在墙上。
“你……知道我的身份对吧……”
他握紧了手中的长箫。
“我劝你还是不要把那个家伙放出来太久，免得调查局的人来查探时，误会到了你头上。”
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面具男顿了一会儿，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啧……好吧，我顺着诡异的气息，过来查探一下发生了什么，如果是邪物，就尽可能除掉或者炼化……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。”
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，挥着长箫的长发男还是先回答道。
“你的身份……我确实是知道，但我不感兴趣，毕竟我也算不上什么正派人物。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，不如，就合作吧。”
“合作？连你的样子我都不知道，我怎么和你合作？啊，不过你说你在回收什么东西……”
看着面具男摘下、又重新戴回面具，长发男愣了一愣，也只能轻轻笑笑。
“是你啊……和我想的不一样。嗯……也算是意外收获吧。”
“你认识我？”
“一面之缘罢了，昨天……你太显眼了。”
“是吗……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。”
“合作？我可没有答应你。”
“哦？”面具男歪歪头，“是我涉世未深，被摆了一道啊。”
“不过，我也无意与你为敌就是了。我对你的目的、对你们的阵营划分不感兴趣。对揭露你的身份什么的，我也没有想法。”
“这么说，你想把正义独行侠的行为模式贯彻到底咯？”
“随你怎么说吧。”
他说着，把恶灵召了回去。
“把驯养的邪魔收了回去……你对才认识不久的人那么信任吗？。”
“不，是因为就算不用她，你也打不过我。”
面具男一窒，随后轻轻笑了起来。
“你掌握了什么线索没有？”
他问道，面具男迈步，耸耸肩。
“我只知道这个家伙是我要找的东西，然后就是你刚才翻看的床上的内容，其他一概不知。”
“嗯……”
他沉吟，面具男悠闲地踱步，走到了墙上挂着的照片前。
“你不会没有任何消除痕迹的手段吧，到时候他们看到满地你的脚印怎么办？”
“在这里的我只是个投影，哪来的痕迹。”
长发男一愣。
“大侦探，有发现了。”
面具男突然说道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床上那个……根本就不是本人。”
两个人一起把视线投向床上那个已经烂得模糊不清的脑袋。
“被替换掉了？”
“有这个可能。”
面具男缓缓抬头，接着抛出一个疑问。
“还有一点，这苍蝇的数量……合理吗。”
长发男抿紧嘴唇，他抬头，看着爬满天花板黑压压一片的苍蝇。
“不合理。”
“在这样一个干净整洁的公寓，把苍蝇全抓起来都未必有那么多吧。”
“除非有人养苍蝇”
“养苍蝇干嘛……”
“随口提一提罢了，小时候我见过。”
面具男扭头，看向满脸写着心理阴影的长发男。
“好吧，你的童年应该和我不一样。所以……我们应该从苍蝇这一块入手？这栋住户里难不成有你小时候那种……”
“不，如果是我小时候那种，它们现在根本就不会听我的，像现在这样老老实实贴在天花板上，那种被控制的可能性要放弃。不过，有一点你说对了……我们确实可以在这些苍蝇身上找到端倪。”
“比如？”
“你看它们和你平时在家里见过的那些苍蝇有什么区别？”
面具男抬头，略微思考。
“个头很大，而且……油光发绿。哦，我懂了，绿头苍蝇，食腐蝇。”
“更确切一点，幼虫尸食性，加上这些苍蝇的个头都相当小，一副刚会飞没多久的样子，还有这个尸体都烂透了……”
“那就基本可以肯定，被替换掉了，而且还是来源于某些比较开放的空间，比如野外、公园小树林深处什么的……至于原主人……”
“我们先告退吧，隔壁有动静，估计是起床要出门了。这种尸臭味，开门到走廊上都能闻到。”长发男提醒道。
“唉……行吧，线索到这里就断了。”面具男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看来也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，交给这里的调查局去调查吧。如果还是这种情形的话，最好是不要再有什么新线索了。”长发男挥挥手中的长箫，转身道。
“哈，希望它不再害人吗，果然是个正派到不行的人啊。”
长发男扭头，深深看了面具男一眼。
“我只是一个投影，还可以再看看，你还是先走吧。”
“那，告辞。”
长发男说着，窗户自动打开，红色的身影闪过，他纵身一跃，窗户又自己关了上去。
“喂喂喂，真的假的，这可是7楼诶！”耳边响起了“先生”鸭子般的嗓音。
“他会跳，说明他肯定有把握。”
“唔唔哇哇……好好奇啊。”
面具男轻轻笑了笑。
一只苍蝇动了起来，随后，两只、十只……
房间内又充斥起了蝇群嗡鸣的声音。
隔壁的小米一愣，扭头。
某种不安的感觉……酝酿起来了。
雨，越下越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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